我喜歡台南,也喜歡花蓮.


【火車旅行】

  自從台鐵出了TR PASS,花蓮跟台南的距離瞬間變得很近,因為這個距離得用車錢來衡量…感謝這個跟JR PASS相比縱然有些失敗的政策,整整三個月內我花了以往往返花蓮-台南一趟的錢,來回兩地超過四五次,還不包括在這中間四處奔走嬉戲.整體說起來,搭火車並不是很令人愉快的經驗,畢竟我是拿來節省交通費用,而不是他原本設計用來漫遊台灣,不能劃位實在讓人吃盡了苦頭,每到一個大站就得醒過來一次,尋找座位…入睡,然後又被叫醒,繼續輪迴,持續9個小時疲勞轟炸(誰叫南迴鐵路無法直達).有一次我被一位婦人用雨傘戳醒,我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睡眼惺忪地醒來時她只冷冷說了一句:「這是我們的位置.」,而她的先生站在旁邊連嘴角都沒撇一下,拿著行李狼狽"遷徙"到車廂間的我,想起剛才被傘戳的感覺,頓時覺得自己怎麼那~麼卑微啊?

  每個城市給人的氣味都不盡相同.旅途上經過的地方,雖然只是擦身而過,但仍然能感覺得出和自己的共鳴程度,有些地方會讓人砰然心動;從豐原到台中間的路段,可以看到零星的房子就坐落在田野中間,四邊散佈著小丘陵,花草從山坡上垂墜而下,明明是很大氣的原野,卻有很細緻的面容;在宜蘭到基隆間的路段,陸地就夾在山海之間,雖然花蓮也是如此,可是因為路線設計的關係,經過宜蘭的時候陸地看起來很像海面上的孤島,又加上我總是三更半夜經過這裡,常常又伴隨著細雨,整個窗外盡是迷濛的夜色與海,彷彿火車就航行於晃漾的海面上.

  地鐵的牆似乎擋住了旅人和城市的脈動連結.進入台北地下鐵路系統後,這種感覺會非常強烈;這樣的窗外並不會讓人想義無反顧地跳下車廂,必須想著牆外的霓虹世界才能產生這樣的衝勁,比如說音樂和購物.「這個城市難道不寂寞嗎?」,就連呆坐在車上看著人潮的我都似乎可以聞到那種充斥著水泥和金屬的冷漠氣味,忍不住作嘔地閉上眼睛不去觀察牆壁的呼吸.


【花蓮】

  寒暑假期間的志學村是度假天堂.一個月六千元的套房對學生來說很貴,但如果想像成出來居遊,只要有台腳踏車可以閒晃,那心情整個都會不一樣;為了省電費的夏季總是在旭日東昇之時就被熱醒,窗外還是一片黑橘摻雜的琥珀色,室內昏暗悶熱,不開冷氣實在很難再入睡,只好早早起床,騎上腳踏車去買早餐.太陽還沒完全出來的時候,外頭吹著微風其實滿涼的,樹葉和草叢都在蠢蠢欲動,常常一出去就忘了時間;久了之後就開始找新的早餐店、新的路徑,也會發現新的地點,突然冒出來的果園或是園藝場之類;也常常發現新的夥伴,各式各樣的動物都有,當然也有蛇.

  以為自己差點壓死一個生命,即便他是令人恐懼的蛇,當下還是被嚇的不知所措.如果牠真的死了,我該怎麼處理呢?我會受到什麼懲罰嗎?晚上會不會有蛇妖來找我?是不是土地公有事情要交代?好多問號塞滿了腦袋.還好後來冷靜下來回頭去看,並沒有屍體留在現場,原來蛇溜的真快,不過在大熱天散步到柏油馬路上,驚嚇之餘忍不住讚嘆這條蛇的皮膚真的很勇健.

  台九線往花蓮市區的路上,內陸一側會經過楓林步道,不曉得為什麼,以前都沒有發現,晚上楓林步島上竟然有整片的建築燈火,還以為是大飯店或是民宿座落在那;聽學長說那是一個很奇特的景象,因為似乎到了特定的季節才會看起來特別明顯,而且感覺離自己很近,不像在山上.

  沒有光害掛滿星斗的花蓮夜空,像一條發霉的黑色抹布.有人覺得這個說法很浪漫,我很開心XD.只有用這個比喻才能準確傳達出那種星滿為患的景象.

  就算是夏天,花蓮的空氣仍舊是冷,令鼻子不舒服的冷,身體覺得很熱鼻子很不舒服的夏天.


  在東華外面租房子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定,每次想到這個就覺得東華的學生心態很消極,也更凸顯學生會的無用武之地.比方說,幾乎一半的房子都是蓋在農用地上面,房東並沒有按實申報,當然我們也就不能拿去抵所得稅;還有就是每年簽約都會嚇死人的一定要年租一次繳清,租10送2看似很划算但大部分人都不會留在這過假期,真的租下去了又捨不得不住;最么壽的當然就是房子一棟一棟蓋,租金也是一年一年漲,然後學校一直說要建的新宿舍到現在連根柱子都沒瞧見.


 【台南】

  台南市區並不漂亮,交通規劃也沒有很好,有些混亂.

  但一走出車站,看到熟悉的景象,「台南真好」這四個字就不自覺脫口而出.

  花蓮的熱是熱風,台南的熱是熱汽,緊貼著皮膚脊椎攀上頸肩腦門的那種,讓人昏沉.

  我很喜歡花蓮,也很喜歡台南.台南有家,所以比較喜歡台南.

  秤斤賣的零食舖和肉鬆店,各式各樣的食物,一樣都不缺.


  我無法用旅遊的角度來介紹台南,不管我停留的時間有多短暫、腳步有多倉促,每次到台南就是回家,就算沒進到家門,整個台南就是我的家.大學同學常常會問台南有哪裡好玩、哪些好吃,甚至是問哪些才是當地人才會知道的內行行程,每次我都說:「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耶.可是台南真的很棒!」

  對我來說台南很普通,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同時因為並沒有在別的城市定居太久的經驗,也無從比較起.

  但台南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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